发布时间:2024-09-23 20:14:45被阅览数:452 次信息来源:《山西档案》
作 者:袁昌明
摘 要: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其智慧化应用对于实现民间文化遗产的创新性传承、开发性保护具有重要意义。在梳理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应用所面临问题的基础上,引入认知智能视角,探讨了认知智能技术在破解档案应用难题、赋能档案智慧化应用方面的潜力。
关键词:认知智能;民间文化;非遗档案;智慧应用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党和政府高度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工作,将“健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体系”纳入国家“十四五”规划,并大力推进非遗档案的抢救、收集、整理和数字化工作。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作为非遗保护的重要载体,其价值不仅在于对濒危文化的抢救性记录,更在于为非遗的活态传承提供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当前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在应用层面还存在诸多不足。大量珍贵的档案资料虽然已实现数字化采集,但是存在整理分类不够精细、语义关联缺乏、展示方式单一等问题,难以有效满足传承人学习、向公众普及等实际需求[1]。因此,如何推动非遗档案从“沉睡的数据”走向“智慧的应用”成为亟待解决的关键课题。认知智能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前沿方向,是指机器具有主动思考和理解的能力,不用人类事先编程就可以实现自我学习,进行有目的的推理并与人类自然交互,强调人机交互的自然性和机器对人类认知特点的适配性。认知智能作为一种强大的数字赋能手段,是非遗档案管理在后申遗时代的理论呼唤与动态对话的结果[2]。将认知智能理念引入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应用研究,有望从内容语义组织、检索展示交互、知识传播普及等环节为非遗档案的智慧应用提供新思路和新方法。
1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概述
1.1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内涵
民间文化又可以称作民俗文化、乡土文化、口承文化,是在民间广泛流传、世代相承的传统文化形态,表达了广大群体的情感和愿望,是人们在日常生产生活实践中集体创造并不断丰富的文化遗产。它涵盖了民间文学、民间音乐、民间舞蹈、曲艺、传统戏剧、民间美术、传统手工艺、民俗等类型,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以民间文学、传统音乐、传统舞蹈、曲艺、民间美术等代表性民间文化遗产项目为对象,运用文字、图像、视频、音频等媒体形式,全面、系统地记录其历史渊源、发展脉络、文化内涵、艺术特色、传承现状等,真实再现其生存环境、实践过程、价值体现。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是民间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的重要载体。
1.2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特点
与一般文献档案相比,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具有自身的独特性。首先,就内容而言,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涵盖了大量非结构化资料,如田野调查手稿、口述资料、仪式实况、技艺展演视频等,内容丰富而又形态多样,很难用规整的格式进行描述。其次,就传承方式而言,许多民间技艺、表演惯例主要依靠口传心授,代代相传,隐性知识的成分很高,难以完全外显为档案文本。再次,从时空坐标来看,民间非遗项目往往源远流长、绵延至今,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域呈现出差异化的文化语境和艺术风格[3]。最后,从语境依赖性看,民间非遗知识与特定区域的生态环境、生活方式、信仰习俗密不可分,是在特定的时空场域中生成并被赋予意义的,很难脱离其赖以生存的文化语境进行理解和阐释。
1.3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价值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具有独特的文化价值、社会价值和学术价值。第一,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是体现民族文化传统、心理与思维方式的独特要素。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是民间文化的重要凭证,直接反映了民间文化的基本面貌、传承状况,是人们认识民族文明历史、感知民族文化魅力、传承民族文明的重要媒介和载体。对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保护和利用,能够以更生动、更多元、更具生命力的方式讲好国家历史、习俗与优秀民族文化,对于传承民族精神、增强文化认同和文化自信具有重要作用。第二,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是加强社会文化认同、增进民族团结的纽带。文化认同感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一个国家赖以发展的精神力量。民间文化作为普通民众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易于引起广泛的情感共鸣和价值认同。通过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展示和传播,能够唤起人们对优秀传统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增强民族凝聚力。同时,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民间文化各具特色、异彩纷呈,又构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文化图景。通过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这一媒介,可以加深不同群体之间的了解和欣赏,促进多民族交流,增进民族团结,为构建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贡献力量。
民间文化研究涉及民俗学、历史学、人类学、社会学、宗教学、经济学、政治学、法学等诸多学科。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包含了丰富的口述资料、田野调查手稿、文献文本、实物图像、音视频记录等,是民间文化研究的第一手资料。将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作为新材料纳入学术研究中,可以弥补宏观历史研究中存在的“社会空洞”弊端。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区域性、多样性等特征使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历史更加丰富和生动,对拓展民间文化研究视野、推动相关学科发展大有裨益。
2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智慧应用困境分析
2.1 数字化采集不足,规范化建设水平亟待加强
目前,全国县级以上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的数字化率较低,且分布很不均衡。在一些偏远山区、少数民族地区,大量珍贵的民间文献资料、口述史料、实物档案等还未纳入数字化视野。已采集的数字档案在分类整理、编目着录等方面还缺乏统一规范,元数据的设计和标引还不够精细,对档案的内容特征、语义脉络反映不足。此外,对于一些活态性很强的民间表演艺术,现有数字化方法还难以全面、动态地记录其传承脉络、表演形式、技艺内涵等,大多还停留在对单一作品的静态采集层面[4]。高质量的数字化档案匮乏已成为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智慧应用的突出短板。
2.2 知识组织缺乏系统性,语义关联深度不够
民间文化遗产门类多样、形态各异,不同区域、不同民族的同类非遗项目在内容、风格、价值内涵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异。但目前对民间非遗门类的认识还比较粗放,缺乏精准、权威的分类体系。现有的档案着录元数据方案大多是针对某一特定门类设计的,缺乏宏观的、一致性的顶层规划。各地在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资源整合方面缺乏统一的技术规范和标准规程,知识组织实践较为分散和随意,难以实现跨区域、跨部门的数据共享和交互操作。此外,各地对档案资料蕴含的丰富语义信息和文化知识缺乏深入的概念化提炼和形式化表达。海量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中隐藏的知识脉络和智慧结晶还远未得到充分挖掘。
2.3 传播内容肤浅,互动体验有待加强
许多数字展示项目将主要精力放在技术实现层面,运用声光电等手段营造视觉震撼,但在内容策划上投入不足,对作品的文化底蕴、美学价值、情感内涵等缺乏深度解读和生动呈现,难以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同时,许多展示系统在设计上趋于雷同,缺乏针对不同门类、不同风格民间非遗的个性化表达,观众参与度和互动性普遍不高。在传播渠道方面,一些地方过于依赖实体展厅,与移动互联网结合得不紧密。虽然一些机构尝试利用新媒体平台开展互动式传播,但是仍处于起步阶段,缺乏精品内容和创新传播方式。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传播的智能化、沉浸化、体验化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2.4 智慧应用协同不畅,生态培育仍需努力
当前,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的采集、整理、保存、开发等环节分属不同部门,缺乏统一管理和调度,资源共享程度低。高校、科研院所与文化文博单位在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方面沟通协作力度不够,基础性研究与应用实践脱节。同时,民间非遗档案的应用开发与传承人培养、学术研究、文创产业、文化旅游等领域还没有实现有效衔接,多元主体参与的协同应用生态尚未形成。一些地方政府热衷于打造数字化项目的“面子工程”“政绩工程”,但在后续的推广应用、长效运维等方面统筹不足,导致许多有价值的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资源被“闲置”。
3 认知智能技术在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智慧应用中的潜力
3.1 语义抽取与知识关联
民间文化类非遗档案大多以口述资料、田野调查手稿、图像、音视频等非结构化形式存在,给档案的语义组织和关联分析带来困难。认知智能中的自然语言处理、计算机视觉等技术可用于识别和提取档案中的核心概念、关键实体,理清其内在语义关系。同时,民间文化知识具有很强的地域性、群体性,与特定的生活方式、信仰习俗等密切相关。引入认知智能理念,综合民俗志、口述史等多学科理论,有助于还原民间知识产生的文化语境,发掘档案背后的深层语义关联。由此,碎片化、非结构化的民间档案资料将被赋予清晰的语义脉络。
3.2 本体构建与知识推理
很多民间文化遗产缺乏系统性的理论总结和学科建设,其知识谱系尚不明晰。运用认知科学的本体论和概念表示方法,可以建立民间文化类非遗领域本体,梳理非遗知识的核心概念、层级关系、属性特征等,搭建民间知识的基本框架。在本体基础上,利用认知推理、深度学习等技术可对民间文化档案进行知识挖掘和推理。通过发现新的概念、新的关系,不断丰富和扩展领域知识库。建立基于认知计算的知识发现体系,将使得原本隐性的、难以捕捉的民间智慧得以外显化,并纳入结构化的知识谱系,为档案的智慧应用夯实基础。
3.3 情境化呈现与沉浸式交互
民间文化的魅力在于其鲜活的表现形式和动人的情感内涵。但档案本身是对文化的静态记录,如何唤醒档案资料中凝结的文化生命力是智慧化应用的一大挑战。认知智能强调情景感知与情感计算,为民间文化档案的生动再现提供了新的可能。通过认知智能的建模技术,系统可对不同的民间文化语境生成虚拟场景。利用认知智能对记忆、情绪等的研究成果进行现实转化,优化虚拟场景中的色彩、光影、声音等多感官要素设计,模拟与民间文化情境贴近的沉浸式体验。此外,认知智能擅长将人类意图、情感等主观因素纳入人机交互。基于体感、脑机等认知交互技术,观众可以与数字化的民间技艺、民间表演进行实时互动,甚至“亲身实践”某些非遗项目。由此,民间文化档案的展示将从单向灌输转向双向互动、从静态记录转向沉浸式再现,创造出身临其境般的文化体验。
3.4 群体认知建模与协同应用
民间文化的传承依托特定群体。不同年龄、地域、职业、文化背景的群体对民间文化档案有不同的认知方式和应用需求。认知智能对群体认知差异有深入研究,由此延伸的群体认知建模技术可用于分析非遗传承群体的认知特点和行为模式。在群体认知模型的指导下,可针对性地设计适配不同传承群体习惯的档案应用。例如,面向非遗传承人,可开发便于术语解释、技能训练、经验分享的应用;面向非遗研究者,可开发支持学术检索、数据分析、可视化展示的应用;面向青少年群体,可开发寓教于乐、沉浸体验、趣味互动的普及教育应用。同时,建立开放的用户协同机制,鼓励不同传承群体基于档案应用平台分享见闻、交流心得,在协同互动中加深对民间文化的认知认同。由此,民间文化档案应用将成为连接不同传承群体的纽带,构建起活态传承、多方参与的应用生态。
参考文献
[1]张蕊.依托档案效能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工作的思考[J].兰台世界,2023(4):114-116.
[2]聂云霞,龙家庆,周丽.数字赋能视域下非遗档案资源的整合及保存:现状分析与策略探讨[J].档案学通讯,2019(6):79-86.
[3]白洁,马嘉悦.档案记忆观下非物质文化遗产档案化保护研究[J].山西档案,2022(6):74-80.
[4]华林,段睿辉,李婧楠.云南少数民族传统手工艺非遗档案活态性开发研究[J].档案学研究,2019(4):91-97.
【基金项目】重庆市教育委员会2022年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重庆红色文化资源融入高职继续教育路径研究与实践”(项目编号: G2223266)。
【作者简介】袁昌明(1979—),男,汉族,四川资阳人,重庆科创职业学院副教授,学士,研究方向:文学艺术、传统文化及文艺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