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档案数字治理的转型发展与实践成效

发布时间:2024-07-29 20:08:37被阅览数:405 次信息来源:《中国档案》

  文/章岸婧   谭必勇

  摘要:档案治理的数字化转型是历史实践的选择,政治政策、行业导向、技术体系等发展变化都会影响档案数字治理的发展趋向,而开展档案数字治理产生的积极成效又会反过来对政策和行业发展等产生新的影响。本文从转型进展和实践成效两方面对宏观视野下我国档案数字治理实践展开分析,以更好地理解档案数字治理的发展态势及其现代化意蕴。

  关键词:档案数字治理;档案数据;数字化转型

  近年来,我国档案事业发展面临数字化转型和智慧业态发展、机构改革后档案部门核心职能的有效履行与相互协作等新问题,要求档案信息化建设必须实现数字赋能档案工作“系统性变革”,以驱动转型升级进而推进档案治理现代化的新发展阶段。档案数字治理作为创新政府治理的一种探索性实践,是治理模式转向整体化、政府部门趋向协同化、档案公共服务便捷化的过程。推动档案信息化建设实现管理迈向治理的整体跃升,构建适合我国国情的档案数字治理体系及其推广机制,已经成为当前档案行业重要的政策议题。

  档案数字治理的转型发展

  面对新发展形势,全国各地政府陆续开始探索基于社会发展需要和当地政务工作实际的档案数字治理道路。站在以档案机构为代表的政府治理视角出发,纵观我国档案“数治”时间轴,可以分析出档案数字治理具有的阶段性治理特征,具体划分为“内部—系统性治理”“跨部门—平台治理”“跨区域—整体智治”三个阶段。

  1.内部—系统性治理

  在“内部—系统性治理”阶段,主要通过技术的应用使得档案治理机构内部的档案数据得以链接,通过集中统一的开发、推广档案管理系统,实现档案治理内部工作效率的提高。“内部—系统性治理”仍然依附于传统科层制的层级结构,技术的力量尚未触及档案规制和治理组织模式的转变,而是作为直接的效率手段应用于档案工作的内部治理中。“内部—系统性治理”阶段是档案数字治理的起步阶段,也是目前我国档案事业发展更为普遍的现状。

  2.跨部门—平台治理

  在“跨部门—平台治理”阶段,档案数据的业务协同和资源共享打破了档案治理的部门束缚,通过政务系统联立、端口接入和档案利用服务平台建设等技术、网络支撑,推动着档案数据从形成到归档的集中性流程再造。这一阶段的档案数字治理重视政府数据共享与公共服务供给的双重优化,档案工作的组织关系和服务形式伴随着转型意识、服务意识的提高,得到突破性的跃升。目前,北京、广东、浙江、上海、江苏、山东等地政府、档案部门共建的诸多“一站式”、区域性档案信息资源共享平台等,就是这一阶段的发展标志。

  3.跨区域—整体智治

  在“跨区域—整体智治”阶段,公众对于档案服务的治理需求和体验感知被提至档案数字化治理行为的核心位置,为满足公众的一体化服务需求,档案治理工作需要实现“整体智治”。整体智治是一种技术导向社会治理的复合治理,本质上是技术所蕴含的内在逻辑与制度、行动者的能动性之间的互动,利用智能化的技术工具提供智能化的应用场景,打造智慧化的治理空间,满足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档案的整体智治需要跨越简单的行政区分,真正让公众体验到无障碍的档案服务。目前不断推进的长三角地区档案工作一体化发展体现的正是档案数字治理走向整体发展的大势,而在我国政府数字化改革先锋地—浙江,档案工作整体智治已经成为档案治理数字化转型的指导理念。

  档案数字治理的实践成效

  1.档案数据的资产化积累

  当下的档案数字治理实践在主体观念、客体形式、管理活动等方面保障并积累了丰富的资产化档案数据,加速形成了我国以数据形式为主导的档案资产体系。

  第一,档案数据的资产性价值日益得到重视。随着数字经济的飞速发展,资产主体迅速数据化,档案数据的资产价值得到广泛重视,地方部门和机构的规章制度也开始频繁提及档案数据属于企业资产、国有资产的范畴。档案治理主体已经意识到档案数据资产管理是档案管理实现数字转型的关键,要基于数据资源这一生产要素,推动业务开展、经济发展、管理创新和消费升级。

  第二,档案资源的数字化建设日趋规范化和可处理。档案数据要转化为资产,其中一项重要条件就在于数据形式需要具备规范性,能被理解和处理,而且只有具有足够的数据规模,才能够支撑技术挖掘和分析,发现其中作为资产的隐匿价值。进入档案数字治理的时代,数字化环境基本普及,档案直接产生于数字化环境,并以数据的形式保存下来;行动主体在加快档案资源转向数字化、数据化,强调对于档案数据形成格式、标准、结构以及元数据的统一管理;档案数字转化技术也在朝着内容可识别、可提取、可分析的方向升级。

  第三,档案管理加速“单套制”转向,资产化的档案数据不断积累。推进“单套制”管理是各地档案数字治理的重点内容之一,直接推动了档案内容数据与管理数据的大量生成以及档案数据管理活动的日趋规范。在档案数字治理实践不断推进的过程中,电子档案“单套制”改革已经不再局限于归档层面,更深度嵌入档案现代化管理的方方面面,成为加强档案数据资产管理的行动引擎。2022年以来,上海市浦东新区档案局与电子政务办、区大数据中心等部门联手,创建了“政务区块链+在线政务服务电子文件归档管理”,并在此基础上积极开展了档案数据资产管理,在区块链背景下对增量各类电子档案加强集中统一管理,形成数据资产,进行开发利用。

  2.基础设施的整体化链接

  良好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提高档案工作治理效能的基础性支撑。当下的档案数字治理实践将推动档案治理设施、设备的转型升级作为重要的转型任务,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第一,集成化的数据治理基础架构不断被构建,档案治理设施建设的系统化和一体化转向速度加快。一方面,档案数据仓储、档案数据中心等集成性的数据管理环境和技术载体设施的建设不断得到完善。例如,浙江省建设的全省档案数据共享中心,引入了“中台”的数据处理架构,以支持高效的数据分析和应用服务。另一方面,区域性的一体化档案管理与服务平台被广泛建立,推动了区域范围内的档案数据整体治理。目前,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均在加快档案系统的迭代升级与联通,通过建立数字化平台的方式,实现了本区域档案数字资源馆际、馆室共建互通。此外,云端化的档案基础设施建设得到进一步规范,许多档案部门已经通过参与政务云的建设和使用,实现了档案数据整合和实时管理。

  第二,档案业务与技术相结合的能力不断提高,智治技术加速嵌入档案数据全域治理中。一方面,档案馆(室)的智能化升级、智慧化建设成为最主要的特征,大量高水平的数字档案馆(室)建立起来,推动了档案数据的精细化管理。全国数字档案馆基础设施更加完备,数字档案馆系统功能日趋丰富,专业技术组件不断得到开发,有效解决了一些档案业务工作中的痛点、难点问题。另一方面,档案科技项目相关研究不断加大创新支持力度,推动了新兴技术与档案治理的深度融合,加快了档案行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促进了档案科技成果的实践转化和产品开发。

  3.档案服务的数智化升级

  激活档案数据的价值潜能,提升档案服务的力度和水平,是开展档案数字治理的意义所在,更是衡量档案治理效能和现代化程度的重要标准。因此档案数字治理机构重点围绕服务主线,依托数智技术工具,在档案服务创新升级方面不断探索前进,取得了积极成效。

  第一,档案数字治理嵌入政务服务一体化,形成了一批示范性的服务成果。通过主动要求将档案服务体系与政务服务体系建设相对接,一些地方实践已经在档案数据赋能政府行政管理和政务服务上取得了阶段性成效。苏州市建设的全市民生服务档案数据全域平台,已能为退役军人事务局、公证处、民政局、卫健委等其他政府部门提供重要的档案数据服务支撑。档案服务对接移动应用也是实现政务服务一体化的重要途径。江西省开展的档案查阅利用“省内通办”,实现了全省共113家国家综合档案馆民生档案资源与省级政务App“赣服通”对接。

  第二,档案数字服务的应用场景建设按下“快进键”,档案公共服务效能不断提高。政府数字治理的绩效实质性地受到数字公共服务与智能产品供给状况的影响,而数字公共服务与产品的有效供给则离不开具体的应用场景。国内档案数字治理部门一直致力于通过挖掘和创新档案数字服务的应用场景,实现档案数字治理功能的有效落地。目前的治理实践中,民生档案服务是较为普遍且成功的应用场景,许多省份已经可以实现民生档案的远程服务、跨馆服务、掌上服务等。除此之外,档案数字治理机构还在探索更加多元开放、智能高效的档案数字服务场景。例如,上海市档案馆正在加大“一屏观全馆”“一屏管全馆”等场景建设,积极探索和完善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技术在档案展览展示中的应用。

  第三,档案服务从粗放式、普适性服务迈向精准化、针对性服务。传统的档案服务以线下服务为主,档案部门基于馆藏档案资源体系,被动地为利用者查询档案内容,难以达到“使人民满意”的目标。只有让档案数据能自动精准地匹配利用者需求,才能发挥其要素价值,及时为数字政府建设和数字治理提供智慧。针对日趋个性化和多样化的档案利用服务需求,档案数字治理机构纷纷致力于依托数据的颗粒质性与数智技术的分析、关联功能,探索抵达微观个体的个性化、针对性的服务方式,有力推动了档案数据治理迈向精准化。例如,杭州市富阳区“最多跑一次”改革工作已经深入到以“一件事”为标准,不断形成公民个人的全生命周期数据库,为其建立人生档案,终生可享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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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张文元.区域性数字档案资源共享平台管理研究[J].中国档案,2018(12).

  [4]杨智勇,谢雨欣.数字档案馆的“数字—数智—数治”演进之路—基于《“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的分析[J].档案与建设,2021(8).

  [5]谭必勇,章岸婧.全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背景下档案数据中心的功能架构与推进策略[J].档案学通讯,2022(3).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历史学院

  责任编辑:周拯民